取代底特律成为新汽车城，他们能成功吗？

撰文 / 马晓蕾
编辑 / 周洲

设计 / 赵昊然
来源 / 金融时报

作者 / Amanda Chu

2022年12月，电池厂商远景动力(Envision AESC)宣布将投资8.1亿美元在美国南卡罗来纳州小镇佛罗伦萨组装锂离子电池电芯。这些电芯将用于160英里之外的宝马斯帕坦堡（Spartanburg）电动汽车工厂。

佛罗伦萨经济发展合作局局长格雷格·罗宾逊（Gregg Robinson）说：“我们正在从农业向制造业迁移。”在他的办公室里，工厂奠基仪式上的一把银光闪闪的铁锹就像奖杯一样立在那里。“这是一代人的改变。”他说。

像佛罗伦萨这样的项目现在遍布美国东南部，该地区已逐渐成为外国汽车和电池制造商的首选之地，他们希望在快速增长的美国电动汽车市场站稳脚跟。

走出底特律

美国汽车工业正在走出底特律。

在这一过程中，欧洲和日本制造商起到了带头作用。除了宝马选择斯帕坦堡之外，奔驰也在阿拉巴马州的塔斯卡卢萨（Tuscaloosa）开设了北美最大的工厂，丰田则选择了肯塔基州的乔治敦（Georgetown）。

但近年来，大大小小的汽车公司在美国南方各州掀起了电池和电动汽车的建厂热潮，且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拜登签署的《通胀削减法案》中规定的大量税收减免和绿色补贴政策，又为之添了一把火。

自2010年以来，美国东南部在电动汽车和电池制造方面的投资已超过700亿美元，而传统汽车工业所在的中西部地区投资额为510亿美元。根据电动车就业中心（EV Jobs Hub）的数据，虽然底特律所在的密歇根州仍以近240亿美元的投资额遥遥领先，但南部的佐治亚州和田纳西州紧随其后。

美国东南部在电动汽车和电池制造方面的承诺超过了美国其他地区，（单位：10亿美元）。数据截至2023年10月，来源：EV jobs hubs

北卡罗来纳州经济发展主管克里斯托弗·钟（Christopher Chung）说：“东南部的每个州都想称自己是世界清洁能源或电动汽车之都。”

然而，底特律的拥护者认为，这些数字具有误导性。专家指出，东南部主要是新建项目，而在密歇根州以及中西部大部分工业地区，汽车制造商可以用较少的资本支出升级现有的基础设施。

咨询公司Atlas Public Policy的创始人尼克·尼格罗（Nick Nigro）说：“在南方，他们要从零开始建造一座工厂，而不是重新改造一座工厂。”

福特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福特将在密歇根州的Rouge工厂生产F-150 Lightning。这家工厂已经拥有百年历史。

在传统的三大巨头中，克莱斯勒的母公司Stellantis选择了中西部的印第安纳州，作为与三星SDI合资的新电池工厂的所在地。通用计划将密歇根州的一家工厂进行改造后生产电动皮卡。此外，通用在密歇根州建立的四家电池厂中，有三家都选在了中西部地区。

即使东南部的实力不断增强，中西部仍拥有美国100万汽车工人中的44%。东南部仅占28%。

工作权法

分析人士认为，在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nited Auto Workers）绵延数周的激烈罢工之后，这种情况很可能会改变。东南部许多州都是共和党州，在这些州的制度下，工人成立工会的难度很大。

一名男子在一家工厂外举着写有 UAW 罢工的标语牌

佐治亚州经济发展专员帕特·威尔逊（Pat Wilson）说：“在传统的工会州发生大规模罢工事件，这无疑将有利于南部各州的企业发展。”

根据全美州立法机构会议的数据，有26个州（大部分位于南部）颁布了工作权法（right-to-work laws），规定即使有工会，工人也无需缴纳会费。因此，工作权法也被视为各州对工会友好程度的晴雨表。根据电动车就业中心（EV Jobs Hub）的数据，迄今为止，85%的电动车和电池投资都流向了有工作权法的州。

这给拜登政府带来了难题，因为其多次声称，电动汽车转型将创造数以千计的高薪工会工作岗位。据电动车就业中心估计，在美国运营的电动汽车和电池工厂中，仅有五分之一的工厂成立了工会，尽管还有许多工厂尚未建成。

美国中西部（蓝色）和东南部各州（红色）的电动汽车和电池制造业投资。数据截至2023年10月

不过，这并不是汽车制造商南迁的唯一原因。根据英国《金融时报》的分析，自去年IRA通过以来，外国投资者已占到大型电动汽车和电池项目投资的三分之二。韩国公司的投资最多，宣布投资近300亿美元。

大量投资涌入，主要冲着IRA的7500美元电动汽车税收减免来的。该政策规定，要获得补贴资格，车辆必须在美国组装，大部分电池必须在北美采购。

但高管们表示，各州本身的争取力度才是决定性因素，包括地方和州政府增加的补贴和优惠。

Scout汽车公司首席生产官Jan Spies表示，大众汽车为Scout汽车品牌的首家美国电动汽车工厂选址时，曾考虑过全国74个地点，包括美国中西部地区。

然而，南卡罗来纳州已经为大众准备好了厂址和劳动力，并提供了价值13亿美元的激励措施，这是该州历史上最大的优惠。南卡罗来纳州在附近的一个足球场举行私人晚宴，欢迎德国高管的到来，预计将有80名高管从德国迁来。

南方各州在提供补贴和激励措施方面一直是最积极的。例如，佐治亚州为现代汽车提供了至少18亿美元的激励措施，包括道路和场地改善资金、专门的培训中心以及负责招聘和项目规划的州联络员。

不过，美国中西部地区也没有放弃吸引海外投资。密歇根州向福特公司提供了17亿美元的激励措施。乔纳森·布里奇斯（Jonathan Bridges）是俄亥俄创造就业组织（JobsOhio）的汽车行业负责人，他的团队在日本、韩国等八个国家招募投资者。

布里奇斯说：“技术并不在美国本土，因此合作伙伴也不是美国国内的公司。”去年，本田宣布出资 44 亿美元改造俄亥俄州的工厂，用于电动汽车生产，并与韩国电池巨头LG 新能源合作建设电池工厂。

印第安纳州也一直在向海外派遣代表团。印第安纳州经济发展公司（Indiana Economic Development Corporation）首席战略官安·拉思罗普（Ann Lathrop）说，她和州长埃里克·霍尔科姆（Eric Holcomb）最近访问了日本，会见了斯巴鲁、丰田和本田的高管。她说，谈话的很多内容都是围绕混合动力汽车和电动汽车市场的计划展开的。

自2022年8月以来按地区党派公布的项目，共和党控制的国会选区确保了更多的项目